cRichard：耻感调教 | BDSM系列文章

文/cRichard 2018.4

编辑/ Vala

编者按：BDSM是B&D、D/S、SM的缩写。

B&D=Bondage & Discipline 捆绑与调教

D/S=Domination / Submission 支配与臣服

SM=Sadism&Masochism 施虐与受虐

作者cRichard为北京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

DS关系中，有一种非常有趣的调教形式，从心理层面激发唤起，达到生理层面的刺激和满足，这种调教形式就是耻感调教。

耻感，或者说羞耻感（shame）是一种强烈的负性情绪，是认为自己未能达到理想的状态而产生的情绪体验。心理学研究发现，羞耻感是指向“自我”的否定（与内疚感不同，内疚感指向“事件”），是认为实际的自我与理想自我存在不可挽回的差距。同时，耻感受到社会文化的强烈影响，例如东方文化中对性的羞耻感更普遍和强烈。换句话中，耻感体验中的理想自我实际上来自于文化语境所倡导的个体特质。

另外，东西方文化在羞耻感的定义上也存在差异。西方文化把羞耻限制在个体能力的不足，是一件非常严重而痛苦的事情；而东方文化范围更广泛，不符合社会理想的表现造成的种种情绪，如害羞、难看、羞辱等均纳入了羞耻感的范畴，这也导致羞耻感带来的痛苦没有那么强烈，甚至“知耻”本身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由于作者本人的文化语境受限，这里讨论的羞耻感可能更多地基于东方文化，但对西方文化背景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DS关系中的耻感调教可以总结为如下步骤：

1. 激发耻感

2. 激发生理唤起

3. 接纳耻感

4. 接纳自我

让我们以一个假想的案例作为分析的起点：

“T被绳索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口中塞入口球，口水不断滴下。C凑近T的耳朵，用一种迷惑的低语说道：‘你不是S吗？你不是喜欢把别人踩在脚下吗？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像一条贱狗一样。’T呼吸急促，阴茎急速勃起。‘硬了？嗯？没想到贱狗还那么淫荡，这是想要了？’C取下口球，T大口的咽着口水。‘说下，你是什么？嗯？’‘是贱狗，是主人的贱狗。’‘咦？不是s吗？你不是号称自己是s吗？’‘不是主人，不是s，是您的m，是您的贱狗。’‘越说越兴奋了嘛？承认自己是m感觉是不是很爽啊？’‘是的主人。’C开始套弄T的阴茎。‘很好，贱狗，很兴奋，很淫荡，你就是这样的贱狗。’‘是，我就是这样的，主人。’”

激发耻感

既然耻感是指现实自我达不到理想自我的状态，那么激发耻感的方式就应该是明确地指出显示自我和理想自我的差距。这种差距可以是角色的差距（“堂堂总经理怎么就这样跪下来了？”，“你的学生知道你放学以后骚成这样吗？”），可以是权力的差距（“很乖嘛，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舔干净就乖乖舔干净了。”），可以是意志的差距（“怎么回事？不就打了两下屁股，怎么湿成这样了？你就那么忍不住，那么想要被打？”），可以是情境的差距（将自己淫荡的姿势自拍之后发到同好群体中供大家观看，从已经接受的私密情境到尚未接受的半公开情境），也可以是其他各种差距的综合。总而言之，耻感的激发是Dom最有创造性的一步，要让Sub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社会文化背景下所不推崇的状态中，现实的自我不能满足常态的社会要求，于是耻感激发了。

激发生理唤起

耻感和生理唤起并不是自然形成的，需要后天的连结和强化。幸运的是，东方文化对性的压制恰恰给这种连结提供了基础。社会文化对性的集体性失语让许多个体在生理唤起时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耻感，但反向的耻感造成唤起却不是必然的。

反向连结的最初建立应该是生理层面的。对于一个尚未经历过耻感调教的Sub来说，首次耻感调教在激发耻感后，应立即进行生理刺激，对敏感部位的刺激、道具的使用、或者结合其他能引起生理唤起的BDSM手法，都可以造成耻感-生理唤起的连结。当然，这种条件反射需要不断的重复，对于初期的Sub来说，应该使用相似的耻感唤起，进行各种形式的生理刺激和唤起。

而一旦连结形成，耻感本身可以进行扩大。最初的耻感可能是基于性的场景，此时就可以扩大到角色、权力等等各种场景，甚至可以扩大到诸如怯众、结巴等完全与性无关的耻感场景。Dom在唤起这种耻感时，有意识地引导至建立连结时的耻感反应，就可以触发生理唤起，造成耻感的扩大。

诚然，这一耻感扩大会由于Sub个体的异质性而有所差异，很多时候我们会用“奴性”这个词来描述这种差异。实际上，有一些“天生”的Sub，很可能是在童年期或青春期，偶然的形成了耻感-生理唤起的连结，这就可能造成“奴性”很强，或者仅仅对特殊的耻感情境有生理反应。对Dom来说，应该准确地识别出这个特点，并且有能力进行调控。

接纳耻感

由于耻感与焦虑痛苦的负性情绪高度相关，个体总会有意识地避开耻感情绪的产生。因此个体很可能因为生理唤起与耻感关联而对生理唤起本身进行抵制，表现为所谓的“性冷淡”。而性快感本身的奖励机制和这种抵抗产生的矛盾焦虑，就可能造成认知结构的矛盾冲突，甚至导致指向自我的否定，这种矛盾冲突就可能以对BDSM的需要表现出来。在我看来，DS关系应该是解决这种心理结构的冲突的。当然，在解决的过程中，有可能会强化这种矛盾，但如果不进行解决，那么至少这个Dom是不完善的。

接纳耻感是困难的，但是接纳生理唤起则是容易的，因为生理唤起本身就是多巴胺奖励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Dom应当让Sub明确地体会到耻感和生理唤起的相关性，同时让Sub接纳生理唤起（如果Sub无法接纳，则首先应该进行无耻感的生理唤起，并对此接纳），从而接纳导致生理唤起的耻感情境。

更为有趣的是，随着耻感的接纳程度加深，可以设置耻感更为强烈的情境，此时就可以与多人DS关系、社交化DS关系、DS关系的常态化和日常生活角色的浸入进行结合。

接纳自我

耻感是指向“自我”的否定，那么接纳耻感之后，就可以引导Sub接纳自我。即接纳不够理想的现实自我。

最后这一步是最危险的，却也是最重要的。如果处理不当，Sub可能会接纳耻感的自我，认为自己是低贱的、淫荡的、可鄙的，忽略耻感带来的负性情绪体验，而对此麻木不仁，甚至导致理想自我的陨灭。如果处理的得当，Sub则会明白自己的耻感是有价值的，却同时也是可控的，自我无需拒绝耻感，而应正视耻感，接纳真实的自我并且控制真实的自我向理想自我发展。

诚然，一旦Sub真正意义上接纳了自我，Dom存在的价值也就微乎其微了。在接纳自我的路途中，可能会经历反复、波动，甚至可能彻底打破既有的自我认知，进行重塑。Dom很可能会不愿舍弃Sub而有意识地放缓Sub接纳自我的过程。在我看来，接纳自我是DS各种调教手法的最终目的，也自然是耻感调教的最终目的。而在接纳自我之后，则不得不面对DS关系的终结。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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